和風煦煦,艷陽高照,世界歡騰。
又順遂的過了一年,人們齊聚一堂慶賀著,參加著由z國所主辦的世界嘉年華。
一人手持演講稿走向臺上,開啟麥克風,於眾人的歡呼下清了清嗓子,確認大家的目光皆轉向自己後便說道:
「感謝聯邦的協助,讓我們能夠順利且盛大的舉辦本次年度活動!」
一陣歡呼聲響起,久久未矣,接著z國首相舉起手示意眾人安靜,繼續說道:
「又平安的過了一年,皆是幸虧有聯邦的大力協助。聯邦成立之前,世界動盪不安,各國的戰爭彷彿無休止符般的騷動著,所幸關鍵時刻聯邦正式成立,轉眼之間,世界就再也沒有任何的騷亂。和平一詞,完美與我們的生活融合,至今仍受聯邦整頓照顧的各大國的我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聊表心意。」
電視開始轉播,人們萬人空巷,全數擠在嘉年華會場準備等待z國首相的一聲嘉年華開始號令。
「不如,就讓我們用最熱鬧,最豪華,最轟動的嘉年華來感謝聯邦的大力幫忙及慶賀新年的到來!」
首相高舉雙手,注視著臺下數以萬計雀躍的民眾們,接著瞥了一眼正在聚焦自己的現場直播攝影機,深吸一口氣宣布:
「感謝聯邦,感謝人們,我們的世界嘉年華正式開始!」
歡呼聲雷動,氣球漫天飛,彩帶隨地飄,首相的鮮血濺滿臺上。
歡呼...!歡呼...。再歡呼...?
慶賀聲逐漸消逝,臺下的人們逐漸注意到事情不對勁,守在電視機的小孩們早已大哭,而大人們各個摀著嘴,表情驚恐的不可置信著這一幕。
首相已被人狙殺,倒在臺上,印堂一個深遂的彈孔,眼皮未闔,那眼神似乎仍處於慶賀的興奮狀態,可一瞬卻茫然的一命嗚呼,卑哉。
臺下的人們開始混亂,驚慌大叫,奮力逃離,人潮擁擠,誰也不讓誰,拚命的推擠,深怕下一個彈孔烙印在自己的頭上。
而臺上,原本戒備著的z國警察們立馬掩護位於首相後方坐著的高官及重要人士至安全地進行避難。而醫療團隊則直接圍到倒下的首相身旁嘗試急救。
負責嘉年華戒備的z國警備最高指揮官,慌張的查看首相的傷勢接著開啟無線電對話模式:
「呼叫總部,這是最高級戒備,趕快請聯邦派警探過來支援,這不是我們z國內部能處理的範疇了。」
驚恐。
「任務完成。」黑衣神秘人士道。
「走吧。」另一位神秘人士催促著。
「讓我先親你一個。」男人上前作勢要親對方。
「公私事給我分開,講幾次了。」女人一個拒絕的拳頭正中對方臉部。
「你還是一樣對我毫不留情呢。」男人摀著微疼痛的臉調侃道。
「給我閉嘴,快走。」
「好哩。」
置在高樓平台上的狙擊槍被男子提起,他迅速熟練的將狙擊槍拆解成零件,接著放進背包,女子確認現場的高樓沒有可疑人士觀望著他們,兩人便點頭示意,奮力跳向離這裡最近又較低的建築物,接著隨地球引力墜落。
兩人跳躍力與肌力著實驚人,幾十公尺的高度完全不看在眼裡,如同忍者般飛簷走壁,不一會兒便著陸於地面上的暗巷,走出黑暗之後與計畫中的一樣,周遭並無人煙,兩人接著再以不急不徐,不慌不忙的步伐慢慢遠離事發中心,不再出現。
兩人踏入地下建築物內部,裏頭碩大的空間,眾多的人影,但每人皆穿著黑色西裝,不發一語,貌似都在專注於處理自己身邊的事物,可一股非凡之氣從深處竄出。
「歡迎回來總部。」一個外表滄桑的老爺子從建築物深處走出。
白髮滄桑,臉上數不清的皺紋代表著歲月的推磨,穿著連身黑袍,身高不高卻仍微駝著背,雙手牽著放在背後,眼睛瞇著眼向兩人走來。
老爺子的每一步伐,就算不是習武之人,也依舊感覺的到壓力排山倒海,顫慄之氣席捲自身。
「任務完成,幹的不錯,歡迎回到聯邦地下總部,兩位特務們。」老爺子張開手熱烈歡迎兩人。
「過獎,這僅是完成本分,不值得誇讚。」女子恭敬的回應。
「這麼說就不對了,我們早就注意z國首相很久了,那傢伙口口聲聲感謝聯邦,感謝人們,事實上竟將地上總部捐給z國的錢背地汙掉,酒池肉林,生活華奢,不仔細成立探查小組還真看不出來呢。」老爺子笑著又便繼續說:
「要知道,我們聯邦成立的唯一宗旨就是讓此行星趨於穩定,讓物種更為繁華,而成立至今,因應事態而暗自衍生出上與下,上聯邦就是負責表面上的協助、救濟各國一事,至於某些時候必然會需要處理像z國這種檯面上無法解決的事件,當然可想而知...」
「暗地處理最有效率,世界唯一的絕對,行動絕不與事實相悖,而這,就是我們下聯邦的生存之道。」男子搶先大聲回答。
「絕對相信下聯邦所抱持的『絕對』,我們不問任務由來,我們更不被感情影響,永遠以任務作為優先之行,我們是---」
「聯邦特務。」
總部裡的西裝特務們頓時停下手邊工作全數大聲喊了出來,其嘯吼之力或許不費吹灰之力便可掀開屋頂,縱使這是地下空間。
「哈!完美,世界能繁華至今,都是多虧各位!只有少數上聯邦的高官們跟我才能知道你們的存在,外面的上聯邦警探仍然還在馬不停蹄地尋找z國首相悲劇事件的蛛絲馬跡呢。保密也是你們的工作之一啊。」
「不過我好像剛剛自己講了狙殺z國首相的緣由了哈哈,真是不好意思!」老爺子大笑,甚是滿意。
「也罷,反正地下聯邦主導者就是我,我就是規則,你們儘管服從,不服氣的就上來與我較量一番,勝我者則成王!」
「是!」眾特務齊喊。
「你們倆先退下休息一會兒,待會還有任務要交給你們兩位。」老爺子的眼神透露出了下次任務執行的難度,兩人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正要開口,可老爺子不理睬地轉身背對兩人緩緩向方才現身的方位離開。
「特務代號L以及Q兩位,我對你們兩位有很大的期望。」
走了約莫幾步,他停了下來,知道兩人的氣息所產生出的辯解,於是轉過頭斜視著兩位,肅殺之氣貿然竄出。
「是!」男人與女人察覺到老爺子他的回應而果斷回答。
強者才能以氣息交鋒回應並感受出,兩人知道老爺子的心意已決,無法逃避只得面對。
「L,雖然你能力非凡但切記執行任務時不要分心、不要調情,不要讓感情衝昏理智。」
「啊...啊...?」這是囑咐嗎?男子的身體抖了一下,嘗試想辯解著什麼。
「然後Q...」老爺子目光轉向女子。
「為人之母固然不錯,但切記慈愛過頭終將反噬。有你盯著L,雖然可以補強他的不專注,但切記這是一把雙面刃。」
「是!」Q還沒回神便道了個回覆,這才發現老爺子怎麼說出自己的天大秘密,有孩子這件事連她父母跟朋友們都不知道啊。
話轉回來,老爺子看到兩人的異色便逕自微笑著繼續轉過頭往深處邁進,那腳步聲漸行漸遠,終不復出。
「所謂真實的『幽浮』,可是絕對不容虛偽的啊哈哈哈!」
深處老爺子的大笑停止後,霸氣頓時消散,再也沒有被任何人察覺到。
「老爺子...竟然如此神通廣大。」L冷汗直豎,對聯邦特務來說,剛剛老爺子對他所說的每一句話,條條皆是大罪,原本想說這個簡單的任務可以以平常心面對,不料惰性竟被老爺子盡收眼底,更令人吃驚的是老爺子絲毫不足為奇,最高領導人唸了自己幾句後便裝作沒發生過一樣,這是什麼邏輯,完全不可理喻。
「你覺得,老爺子知道你是孩子的爸嗎...?」Q看著老爺子消失的方向,眼神空洞、泛白,嚇掉的魂還沒回來自己身上,就繼續沉默。
而靜默許久後,L先打破靜寂:
「他知道,不過從反應看來,親愛的,看起來他很看好我們兩個,如果把這次的任務完成,可能可以把現在的罪過贖掉,因此老爺子可能才得過且過饒了我們。」
「嗯...是啊,暫時先這樣,既然已經被上層知道,那也別無他法,況且這次任務的難度...」
「先回去看看兒子吧,或許該鄭重地講一下了。」
「嗯,家裡見。」語畢,兩人以點頭作為信號,身影頓時消散。
「我們回來了!」兩人踏進家門朝著裏頭喊著。
開啟那會發出嘎茲嘎茲聲音的家門後,映入眼簾的是四坪大的公寓,平凡無奇,天花板及牆壁破舊,地板維持著最基本的清潔,特務們的生活便是如此,縱使完成多少任務領了多少錢,依舊得低調度日,樸實過活。
「爸比!媽咪!」一名男童從房間跑出,由身高看起來約莫五、六歲,一頭短髮,稚氣臉龐,天真般的笑容朝老爸懷裡撲去。
L一個伸手抱起男孩,笑容可掬,Q笑嘻嘻逗弄著孩子那胖嘟嘟的臉龐,並關心了一下男孩:
「我們離開這段期間有沒有乖啊?」伸出拇指跟食指微微的捏起男孩的頰肉,男孩笑著合不攏嘴:
「嘻嘻嘻,當然有,你們不在的這段期間,我把自己打理的很好,讓家裡維持乾乾淨淨,雖然沒有電視,但我有空就一直看書。」
「真棒,不愧是我們的小甜心。」L繼續抱著兒子,這五歲的男童資質非凡,兩人皆很清楚,或許是遺傳自己的基因,兒子的所作所為及口吻雖然符合五歲孩子該有的行為,但在兩人教導的情況下說話的邏輯內容及做事的決策判斷已經遠超同齡孩子的能力範圍。
「爸比媽咪,你們又跑去哪裡了,每次都只說要工作就突然不見,然後又要我等很久,我很想你們耶。」
兒子低著頭說,兩人對視一番收起笑容,L將孩子放下,而Q也蹲下以兒子的身高視角摸著孩子的頭對他語重心長地說:
「對不起,親愛的,媽咪說過爸比媽咪因為工作的關係必須常常不在,為了賺錢錢養活我們,媽咪跟你保證,以後等我們存夠錢,我們就住大豪宅,那時候爸比跟媽咪一定也會一直陪你一起玩,一起學習到你長大,不會再離開!」
「真的嗎?」孩子抬起頭,那神情充滿著期待。
「真的,我們跟你保證,說謊的人會被聯邦警察抓走!」
「好!我們打勾勾,一言為定!」
大手與小手牽起,兩人看著小天使自己心裡明白,為了因應著孩子的期望扯出了漫天大謊,錢這種東西兩人早已置身度外,存下的酬勞已多到可以獨立買下一座島嶼,只得因為下聯邦規定住這種不起眼的小房子。然要面對的是接下來的任務,那可能是最高級難度的任務。縱使順利完成。特務的生涯恐怕不管活到多老最後都得戰死沙場才得以安息吧。
Q做完承諾後,L就將手放到Q的肩上,她抬起頭看著L眼神裡的提醒,知道時候也是差不多了。
才剛剛做完承諾,又得因為工作離去,兩人就算再怎麼無奈與後悔,這人生道路終究是自己的選擇,可卻得連帶連累兒子的童年,於心實在不忍。
Q不說話,滿帶抱歉的看著兒子的臉龐,而他似乎也察覺到了。
「才剛回來又要工作了嗎?」他又低下頭,縱使稍微瞭解父母難處,但對於剛剛承諾的期待立馬被阻斷,孩子的心情怎可能只有一點傷感?
他低頭著,啜泣著,這景況怎可能不讓父母兩人如此痛心?
Q撫住孩子的雙肩,看著他,眼帶淚水的將孩子用力抱住:
「爸媽對不起你,這次的工作可能會很久,為了以後你再忍忍,我們一定會盡快回來補償你的!」
是嘛,補償?補償可以把孩子的童年挽回來嘛?自己心裡明白可孩子卻不會這麼想,況且日後知道真相,孩子的心靈又得再被傷害一次,難保情感不會墮入深淵,終生恨父母這種事情是可以預料到最糟糕的事況。
只想要讓孩子有一個歡樂的童年,可此次任務的風險可能隨時都會泯滅這微小的夢想。
無法拒絕任務。老爺子本人出來託付任務已訴說了一切。
攜家脫離嗎?萬萬不可,特務們完成任務的獎勵豐厚,但處罰的程度也絕對不憐憫人,縱使老爺子對我們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擅自逃離後的罪狀與之前所犯的過錯無可比擬,被抓到的下場難以想像,最起碼自己的兒子一定得先死,痛抱西河乃自己所必須先面臨的罪行之一。
絕對不行,絕對,為了兒子,我們倆願意做任何事,縱使被怨恨,縱使悲痛,終究得是為他著想。
「我愛你。」Q泛著淚說道,短短三字勝過千言萬語。
是啊,因為這三個字,不惜一切也得達成目標,兒子是我們的生存之道。
「不管你怎麼想,我們絕對都是最愛你的爸比媽咪。」
L也蹲下來,三人深擁。
「爸比媽咪我也愛你們。」孩子哭著說。
親情互擁,約莫幾秒,父母鬆開了手,唯獨兒子仍緊緊抱著。
「不要走。」那是孩子發自內心的話語,那是孩子渴求只想要父母三人一直都是在一起的小小簡單願望。
「對不起。」母親站了起來轉過身不讓孩子看到自己已潰堤的淚水,摀著臉,父親摸了摸孩子的頭,沒說什麼,撫著母親的腰打開了那嘎茲嘎茲聲的家門,那聲音是道別嗎?兩人不知道,此最高級任務從踏出家門這一步開始,一個疏忽將導致兒子再也見不到自己。
奮力吧,沒有猶豫,徒留一個看著自己背影的孩子,門被關上,深鎖,剛沒走幾步門把便傳出了轉動的聲音,那是兒子的嘗試,可兩人知道那是徒勞,為了安全著想,他無法出入房間與世界接軌,自懂事以來便待在那狹小的房間,沒有出門踏青過,孩子問過為什麼,父母只得敷衍過去。
父母沒有再打開門,而是朝聯邦總部前進,他們知道,如果現在軟下心來再開門迎接兒子一次,他們三人的人生將會截然不同,終身面對的只有「逃亡」二字,邏輯很清楚他們該怎麼做。而理智則帶領父母繼續邁開步伐。
「或許我們根本不該生下他。」
一個母親道出這句話的背後是多麼的悔恨及哀愁。
「不,應該要謝謝他的出生讓我們體會到孩子可以大於任何一切。」
「認識你之前,我的人生只有完成任務及殺戮可言,可遇到妳之後,我堅信著平凡必須是我們最終的結果,此生有你們倆是我一生最大的喜悅,我會用盡全力保護你們,做一個稱職的父親。」
父親說著。
「傻瓜,我的戰鬥能力遠超你呢,我們初次的合作那天你還因為跟我鬥嘴而想殺了我呢,還不是因為我選擇饒恕你,不然我們根本不會有這一天,誰會想到我竟然會跟邊緣人成為夫妻,甚至還有孩子。」
「往事不堪回首,別提了。」
L回頭看了家門一眼,深怕兒子偷聽到自己的黑歷史,但又期望再次聽到兒子的聲音,最後仍被厚重的家門阻斷了現實。
兩人快步邁向總部,可又多麼想轉身離去,這次任務不只直覺,光一個最高統帥等級的特務本人出來託付,就早以說明此次的難度非比尋常,以往老爺子可是都不露面,盡擔任沉默最深處黑暗的幕後黑手。
對我們來說是有去無回嗎,不,就算被挑手筋斷雙腳,我們也得用嘴用舌拚死爬越這無底沼澤。
「還記得我們初次認識的時候嗎。」
「當然知道,那是我們第一次的合作任務。」
「身為一個女人還得救一個快被撂倒的男人,你到底是多麼菜雞才會無法應付那攻擊單調空有蠻力的蠻族啊。」
「是男人就想驗證自己的力量有多強大,妳不懂,再說現在我已跟以往不同,雖然老爺子那樣說,但我該認真的時候還是會認真的,尤其是保護妳們倆這件事上。」
「呵呵,或許我就是愛上你的詭辯式浪漫吧。」她輕笑,微風拂過她的短髮,額頭靠向對方的肩膀。
「還有我的英姿。」他搭上對方的肩膀,手輕而柔。
「此趟如果順利結束,就金盆洗手吧。」
「老爺子會派人追殺的。」
「再困難也不會比以後被託付的任務還更困難,想派特務追殺我倆?忘了他們面對的將會是綜合排名第一與第二的特務?而老爺子雖強,可那個性也絕對不會親自出馬,反倒可能會隨我們意思呢。」
「想的真簡單,不過我贊同,這是我們倆之間的承諾,別忘記了。」
「當然。」
短暫卸下特務的身分,此平凡的一刻是兩人多麼奢望的,終究只是期許,夢到最後還是會被現實拉回。
「可真甜蜜呢,要我怎麼能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呢。」
下聯邦總部最深處,老爺子微笑。
「現在來講解本次任務內容。」
站在桌子上主導這次的特務隊長大聲宣告,Q及L環顧四周,看來此次任務並非只有他們倆,而是下聯邦總部內幾近全部的特務。
什麼樣的任務竟然需要動用如此龐大的資源?派出如此數量級的特務,其對手的武裝實力或許是以國為單位吧,但讓一直隱藏於黑暗的下聯邦做這種可能會爆發關注的大戰這樣好嗎。
可無論怎麼想,特務們還是得依據基本原則照命令走,絕不過問緣由,或許答案為何可能永遠都不知道吧。
「我來說吧。」老爺子面部帶笑不知從何時現身到隊長旁,拍著他的肩對各位說道。
「是!」隊長退到一旁,悉聽他便。
「我就簡明扼要的說一下,此次作戰是搶救人質,對方趁我們不注意時把我們下聯邦駐於外面的某些極重要人力擄走,他們的重要性非比尋常,倘若這次任務少了任何一位人質而失敗。世界不用蝴蝶效應的拍拖,就會直接翻起一陣風起雲湧的大變化。」
老爺子緊盯每個黑衣人,神色嚴肅起來,不再是以往的縱容心態。
「而一個人質救援為什麼需要如此龐大的人力呢?」
「因為我需要你們在成功救援之後將敵方全部一個不留,誅殺殆盡。」
熟悉的氣氛竄起,每位特務的殺氣頓時沸騰起來,千百種過招及修練辛酸在腦中一閃而逝。
終於要來了嗎。
「令人震驚的是,經調查顯示,對方旗下的每位士兵其個體實力可能跟聯邦特務等級的諸位成一比一,,此次戰鬥各位需使出渾身解數與對手比拚,不容疏忽,雖是在r國的偏遠地帶執行此任務,可還是得盡量隱蔽,不容張揚,能不讓世界注意到的完全殲滅對手並奪回人質,才是真正的任務成功。記住:每一位敵軍都能讓你們自己陷入苦戰。」
究竟對方是何方神聖,對手底下的每個人竟可以與目前認知中的世界最強聯邦特務實力相當,縱使見過各種大風大浪的特務們,對此一情況還是抱持著驚訝態度。
「這就是我要求全體特務皆要參戰的原因了。」
「雖然講得聲勢浩大,但終究得先確保人質的安全。」
當然,人質沒得成功救援遑論大戰開始。第一要務得先解決才是。
「L、Q,聽好,你們倆負責人質救援。」
沉默幾秒,黑衣人海裡道了兩聲答覆聲。
「是!」
本人親自出來託付任務果然是這樣啊。
兩人雖然無所畏懼的喊了是,可老爺子指名到自己代號的那一瞬間,腦中仍舊閃過無數短暫與兒子相處的時光,看來,這真的是最後一場身為聯邦特務的戰爭呢。
解救人質可與單純殺戮不同,考驗的是自己長久以來的作戰直覺、潛行技巧、果斷效率以及最重要的攜質逃離,可說是最高級的難度,老爺子挑上我倆,真是無比看好及信任我們的戰鬥能力。
「還有問題嗎?」老爺子於桌子上環顧四周,看著眾人的反應。
「他們綁架的目的為何?」一位特務舉起手來想發問。才剛語畢站在桌上的老爺子倏地消失,下一秒其聲響讓每個人的目光全數轉到剛剛發問的特務身上。
完全反應不及,發問者的心臟已被老爺子的五指貫穿,他不苟言笑的臉貼近著發問者的臉,雙眼直盯著隱藏在墨鏡下、逐漸沒意識的眼睛,接著全身癱軟在地。
「特務守則?」老爺子輕笑,眾人尚未回過神來,一瞬之間便又回到桌子上,留下倒在地上心窩空洞的屍體。
沒有理會發問者的問題,眾人瞪大眼,完全驚呼著老爺子那怪物等級的速度。我們可是世界實力排名頂尖的聯邦特務,怎可能完全無法捕捉到老爺子的移動軌跡。眾人的心裡一顫,以往只散發王者氣息的老爺子,如今第一次展現實力便是拿手下開刀,傳言中那毫不留情,叱吒風雲的老爺子可能真的並非胡扯。
「還有問題嗎?」老爺子又問了一次。
眾人沉默。
從傳說經眾人親眼見證並非造假而是事實,看來等級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呢。
每個特務們的嘴上慢慢浮現笑容,就算戴著墨鏡看不出眼神仍感覺得到他們內心的澎湃,心想著自己是斬殺多少前方道路的荊棘才到達此般煉獄,成為聯邦特務後以為自己早已立於世界頂點,逐漸對自己的實力強度感到麻痺之時,沒想到老爺子這一番戲耍特務的戲碼突然就在自己眼前上演,無法評斷自己的實力之外究竟還有多少檔次可供我爬升,要是能擊敗老爺子那我究竟能成為什麼樣的存在?
戰意一起就想現在挑戰?事到如今仍能站在這必然也知道自身實力差距與老爺子是多麼懸殊,還是省省吧。眼下要先提升實力的最佳策略那毫無疑問便是完美擊敗與自己實力相當甚至更上幾階的對手,而此機會不就是現在這個任務嗎?真不愧是老爺子,算到這一步,以自己的實力激發眾人的戰意,真是可惜了那位發問者,被迫提早接受與老爺子的挑戰。
「想要擊敗我成為實力之最,基本門檻便是完成此任務,但要與對方較量,必先奪回人質才可執行,故L、Q你們兩位所背負的重擔可能無比巨大喔。」
老爺子的重擔有言下之意嗎,不敢猜測,只知此趟任務將需要背負多少人命,可為了兒子的未來,這點小事根本不算什麼。
「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沒有退路那就果斷回應吧。
「很好,兩位跟我過來,待兩位準備好,夜晚時分便開始執行任務,全部人都給我退下去參閱作戰詳細內容並隨時聽好號令!」
「是!」
黑衣人群消散,空間頓時空蕩。
「來吧兩位,本老爺親自跟你們傳導作戰內容。」
「是!」
當上聯邦特務便是踏入修羅道,視戰鬥為己任,每位特務皆知道此一事實,可特務生涯的冥冥之中我卻與她相遇,爾後孩子誕生,自己的劫究竟是加重還是減緩呢?不知道,或許天早有定數,那也無可厚非,只要明確我的目標為何,我便滿足。
夜晚,r國邊疆,環境淨是樹林,高大的木本,拖人腳步的草本以及物競天擇下的強悍動物,就連當地專家級的獵人也不會擅自進入這片領地。
掩人耳目的最佳首選。
情報指出,敵方位於此片林地的地下空間,雖然堡壘可能破舊,但對方倚仗的是擁有特務級實力的手下們,或許踏入的瞬間就會被察覺也說不定。
全體約莫半百名聯邦特務們在目的地遠方等待人質救援成功訊號,主事的兩位呢,不費吹灰之力早已潛入。
兩人找到了情報所指出的建築排風口並順利進入,在上方的排氣孔移動時透過小孔看到裡面的牆壁為金屬製,沒有任何裝飾,極為簡單的擺設。潛行的過程中緊閉自己的氣息。奇妙的是在過程中偷窺到在巡邏的零星敵人,其裝扮竟也是像聯邦特務一樣,帽子墨鏡領帶西裝皮鞋,不同之處僅在於自己的聯邦特務裝扮是一身黑,敵人的墨鏡及領帶則是朱紅色。
沒有想太多,排氣管通過的房間兩人逐步搜查並記下詳細地圖位置,最後在一間黑暗的密室中看到數名人物,縱使黑暗,兩人仍透過密室出口門的餘光發現他們的眼睛全被矇著,嘴巴塞滿了布,手腳被纏上繩子,而密室裡除了人質,旁邊還有數箱大箱子。
會不會順利過頭了。兩人心想。
是陷阱嗎?不知道,環繞密室四周,無人看守,遠觀而言某些人質特徵也與情報相符,敵方是在佈署空城計嗎?否的話這陣未免也太鬆散,處處是弱點。
不過身為一個聯邦特務可不會貿然行事,兩人行於通風管內探勘其他地方,一個通風管竟能延伸至整棟要塞而不斷,令兩人將疑心又提升至前所未有的高度。
由於要塞稍嫌龐大,因此偶爾才得看見幾名敵軍,每次看到的敵方他們兩兩一對遊蕩著,人與人之間並無對談,其裝扮每人幾近一樣,讓兩人搞不清楚究竟現在見到的此人是否為幾分鐘前見到而巡邏至此的敵人。
戒備鬆散到僅倚靠敵軍本身來應付便綽綽有餘?對於自己的實力未免太有自信。
此防守陣仗或許可以讓特務們從大門直接進攻,讓此一要塞爆發出世界級的武力對峙也說不定呢。
在這之前,把人質安全救出才是最上策。
兩人點頭示意,回到剛剛發現人質的密室,將排氣孔從內部慢慢拆除,並又確認一遍周圍沒有守衛,便逕自從上方跳了下來。
沒有發出任何聲響,連跳下位置旁的人質們都沒有察覺便安全著陸,人質們一動也不動,安分地坐在那如同玩偶一般,身上沒有任何傷痕,估計是完全沒有反抗就直接被押進來。
Q端倪一會兒,用手推著下巴。
她推測以以往經驗來說某些人質被綁繩時仍會有反抗之心導致拉扯受傷,可在場的任何一個人質皆沒有受傷,除非是遇到令自己感受巨大威脅的時刻才得以安分,敵人們究竟是展現了什麼樣的威脅才讓他們安靜閉嘴並且乖乖坐著?
「我們是來救你們的,請各位待會兒稍安勿躁。」
L輕聲說道,人質們聽到聲音後紛紛抬起頭來循著聲音來源面向L。
沒有呼救聲,僅聽到聲音便抬起頭,人質們的反應很平淡。
語畢,兩人迅速的將綁著人質們的繩子以手刀切斷,讓他們自己拿下眼罩,褪下含在口中的布。
打開燈後,三名男人,一名青少女,每個人都沒有任何表情,盤腿之姿眼神空洞的凝視前方。
與情報的人質長相無誤。
男人們的頭髮稍長而雜亂無章,留著鬍子,簡便的短袖長褲。
可少女就不同了,同樣也是短髮,不過一身皮膚白皙,整理齊全,洋裝穿著端正,讓人在意的則是她的角膜是朱紅,而瞳孔則是皎白,頗為稀奇。
「有什麼問題要問的嗎。」Q跟各位問道。
眾人沉默。
「需要我們證明我們是聯邦總部的警探嗎。」L裝作自己是上聯邦的警探前來詢問著。
密室仍舊安靜著。
噗嚕嚕嚕嚕---
密室傳出一道聲音,兩人須臾間繃緊神經,成戰鬥姿勢。
「來者何人?」感受不到敵方氣息,又怕引群狼入密室的Q只得輕聲詢問。
旁邊木箱堆的木箱之一縫隙中散發出了橘色氣體。
那是什麼東西?未知箱子引起兩人的注意。
可他們不會大意,人質名單上僅有三男一女,任何插曲皆不容發生,先走為妙。
可兩人又發現三個男人在看到箱子後,表情浮出極度畏懼的面目。
才剛疑惑,又發現橘色氣體滲出且緩緩上飄至剛剛進入的通風管內,不妙。尚未搞清楚氣體成分便要與此罕見橘氣共處攜質共同逃離嗎,思考著人質們剛剛所露出的畏懼神情,不安的情緒油然而起。
不為所動,Q及L注視著那持續散發出氣體的木箱,冷靜的大腦開始構築起解決策略,此堡壘僅有通風口及密室門外的要塞大門可以逃離,倘若決定後者那我們便是要突破密室門接著暢行敵方大本營見一斬一?
不好,對面敵軍每位實力皆與我們成一比一,縱使我倆特務排名非一即二,也難保在保護人質的前提下完美擊殺敵方,甭提戰鬥時產生巨大聲響而吸引更多敵人的可能性。
看樣子要藉通風孔逃脫,只得查清楚氣體來源才是目前最大良策。
「喂,看你們的表情應該知道那是什麼吧?」L劈頭就向人質問。
「...」他們沒有回應,維持一貫的驚恐表情。
「嘖...是精神創傷嗎?」
眾人持續無動靜,盡看著橘氣慢慢上飄至排氣洞口。
「大概不是地球的東西吧。」
聲音嬌柔,這是女生的聲音,不是Q的,是那名少女的聲音。
「你知道?」L看向少女,少女則是面無表情的注視著箱子。
「此行星應該沒有橘色的天然氣體。」
「不如看看箱子裡的是什麼東西。」
沒有太多的贅言,僅用一句便概述完,時間緊迫,L及Q相視,看來別無他法,得暫時相信少女的供言。
L緩緩走到那散發微微橘氣的木箱,檢查其蓋子打算打開一探究竟,不料蓋子沒有任何卡榫,一碰便移了個位置,微微橘氣又冒了出來,他閃避著那些橘氣,不與它有任何接觸,接著一口氣將蓋子推開。
還沒看清楚內部,大量橘氣就瞬間噴出,其速度連L都來不及反應,全身就被包覆了橘氣。
「啊...啊...!」
「親愛的...!」
Q立馬衝過去想為其支援,可卻徒勞,L頓時慌,瘋狂的拍著身體及移動,他想將橘氣從身上拍走,可身體卻不理睬拍擊而快速盡數吸入橘氣,待周遭橘氣全進入體內,L跌坐在地上,兩人你看我,我看你,什麼事都沒發生。
「....?」
「看著我親愛的,你沒事吧...?」
喘著氣,還尚未明瞭事情然卻都直接結束,L動動身體,充滿疑惑的看著Q。
「酥酥麻麻...可我好像...卻完全沒事?」
「是嗎...?沒事就好。」暫且忘了特務身分,兩人相擁。
「還是快看看裡頭是什麼東西吧。」
兩人探頭觀察箱子的內部,此時發現箱子裡是一隻傷痕累累有著橘色大頭的生物,其長相貌似此行星的「章魚」物種,嘟起的大嘴,看起來有十來隻的腳,莫非真的是傳說中來自外地行星的生物。
「這是...?」
「看起來是史書上記載傳說中的Taco星人吧。」Q說。
「雖聽聞有這生物但其習性完全未知,只知道牠們被冠為氣體之神,從剛剛的橘氣來看,大概是真碰到了,不過人質名單並沒有牠,那牠為何出現在這裡?」
「噗嚕噗嚕...別殺我...」
章魚外星人那嘟起的嘴勉強發出聲音,竟然還會說國際語言,可這附身體看來是真被重傷,一出口便是饒命,案情實在不單純。
「我們不會殺你,但你得說說你究竟是誰跟到底是怎麼回事。」
得先獲取情報,不容許任務有任何岔子,Q往後退了幾步,雙手在胸前交叉了起來。
「看起來你跟他們不同...噗嚕噗嚕...」
「我是你們剛剛所說的Taco星人沒錯...噗嚕噗嚕...叫我嘟嘟就好...」
「銀河系的物種似乎都把我們稱為氣體之神,那是因為我們能製造出所有宇宙中已知及未知的任何混合氣體。」
「究極毀滅物種氣體以及究極治療氣體,不管是極端的生還是死,我們都能製造出來並吐出,但共通點是全部都是橘色的。」
「...噗嚕噗嚕..不好意思,我剛剛在治療自己,以速度跟氣體為自豪的我們竟然會輸給你們人類的速度...」
嘟嘟躺在箱子裡,口吐橘氣環繞自己接著慢慢昏了過去。
「抱歉,我得先治療一下自己了...」
「什麼?最強人類?」
L端倪著嘟嘟,倘若嘟嘟所說為實,事情可能比想像中更複雜,正沉思到一半,少女的大叫便使他急忙回過神。
「警探先生!」
L轉過頭,頓時間腦袋空白。
三名男人質圍繞著Q,而他們的雙手全數深陷Q的身體。
脖子,心臟位置,腹部,能置人死地的位置全不放過。
而Q的左手微微抓著刺進自己心臟敵方的手,右手則是勉強做出了回擊,前方的那名男人心窩也被反擊突刺。
Q嘴巴滲著鮮血,面目猙獰瞪著他正前方的敵人,再緩緩轉頭看著L,那顫抖的唇嘗試著想說什麼,嘴閉闔了幾下,頭便直接垂下,渾身頓時無力,倒了下去。
「老婆...?」
他看著前方的情景,腦袋空白。
兩位男人質們快速抽出手,而被Q直擊心臟的那一位也隨著Q一同倒下,沾滿鮮血,他們看著L。
「為什麼Taco星人會在這裡?」
「不知道,我們只知道那低等生物得讓我們任務提前執行。」
「不過那女人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換掉我們其中一人,不愧是最強。」
「但也到此為止了,咱們聯邦特務會將偽裝成假特務的你們一同滅絕。」
兩位敵人語道。
「你說你們是聯邦特務...?」
L瞪著眼,對著前方兩位男人問道。
「當然,不過能碰到跟我們實力不相上下的謎樣敵方組織的你們,真是讓我們大開眼界。」
L咀嚼著敵方的文字,悟道了什麼。
「嘖嘖...老爺子...你這樣做是為了什麼...?」
沉默了一會兒,他再度開口:
「既然要這樣做,我就成全你。」
他拿起無線電,按著發話鍵緩緩說了幾句:
「任務完成,直接強行突破即可。」
語畢,密室門外傳出了巨響,交戰聲音頓時此起彼落,戰爭已經開始了。
「喂喂,完成任務的應該是我們才對吧,殺了你們兩位之後再殺那位少女掩埋情報,你憑什麼說任務完成啊。」
「不過那章魚竟然會在這裡,等等解決完這件事得趕快安置好,不然老大的臉色會不好看呢。」
少女不發一語,慢慢退到了牆邊,因為連看起來柔弱的她也能感受到來自一旁自稱警探先生所產生那無比巨大的氣場,震懾萬物的壓力。
所謂的殺氣。
「看來不打算投降呢...」
「兄弟,想清楚點,不想受苦就乖乖就範。」
兩名敵人也感受到來自前方的氣息,擺好迎戰架式。
L低著頭,不發一語,任由雙手垂盪,那渾身破綻、軟弱的架式。雖看起來渾身弱點,可兩位敵人也知道,所謂的紙包火,就是一戳即破的憤怒反擊。
三人沉默著,一動也不動,強者們的淺規則,就是動者先死。
氣息交鋒,三人的氣息彼此試探,展現出下棋般的鬥智鬥勇,從哪邊攻擊就從哪邊反擊,腦中頓時產生數百個應變對策招式。
過了許久的感覺,其實也不過須臾幾秒,少女眼中的兩位敵人頓時消失,而警探先生也不見蹤影,接著空氣中便產生出了無數個摩擦的聲音。
以速度交會,以技巧對峙,以空隙爭奪。
每一擊對每一個防守,就在密室中產出幾個零星火花。
「竟然能一挑我們兩個,這傢伙是真的生氣啦。」
「別說話!」
由上而下的一聲重擊,其一敵人的臉龐陷了下去,接著從半空中強烈碰撞地上,僅因一句話的些許分散注意力,便直接敗北。
他欲再戰而嘗試爬起來,可最後卻倒了下去失去意識,高手們的交鋒,一擊便可決定勝負,少女聽得一清二楚,那重擊的聲音震波可是連自己的皮膚都感覺的到空氣在劇烈震動。
一對一。
房間再次沉默。
而兩人對視數秒便又再次消失,空氣間零星的火花及打鬥聲。
皆是有傷在身,即使想以四兩撥千斤,但雙方的技巧性卻能讓對方的化柔招式毫無用處,實力可謂不相上下。
警探先生仍是如大海般沉靜的憤怒,遠遠忽視疲憊,僅以戰鬥本能驅使自己,本我意識不見蹤影。
另外一位敵人已氣喘吁吁,移動時仍大口喘著氣,看來他的決死意志尚未足夠。
三人竟然沒有一次解決兩個敵人,看來真是大失策呢。
隨後,兩人又再次現形,凝結的氣息被L打破,他不發一語,慢慢向前走,對方再次擺好迎戰架式。
最後他走到了被一擊就失去意識倒下但尚未死亡的那位敵人。
對方還沒有看清楚動作,昏迷之人全身便抖了一下,接著太陽穴便出現一個洞,而頭上方突然出現血滴,向下墜落滴到了已死之人的頭上。
「怎麼可能...!難道你剛剛仍在保留實力...?」
看不清楚也自己明白,L剛剛處決了那名特務,快速的指槍插入了倒在地上人的太陽穴再快速收回,導致噴出的血浮在空中自行滴落。
「多讓你們受點我的攻擊,才好發洩我那怒氣,縱使每一下都無法挽回現實。」
「少瞧不起人了!」
他邁出步伐打算再一戰,可邁出的瞬間自己的身體卻倒下趴再了地上,自己的極限已過度超越,感覺著自己的身體負荷不了,事到如今真沒輒了啊。
「隨著時間過去你的武功會慢慢流失,接著日趨痛苦的死亡。」
L語氣平淡的慢慢走向倒下的敵人接著蹲下,用指尖緩緩滑過對方的右手,被滑過的痕跡慢慢流出了深紅的血液。
「我並不打算問什麼,你們剛剛的話已幾乎能讓我知曉一切,所以也別求饒。」
語畢,L徒手斬掉了對方的數根右手手指,痛苦聲響徹密室。
「不過,妻子的仇我仍然要報。」
L再度舉起手刀準備給與最後一擊,不料被身後的少女叫住。
「等等!」
L轉了頭望著少女,他看著她。
「罷手吧。」
「我知道妳跟他不是一夥的,但私事妳管不著我。」
L正要轉頭,少女又叫住了他。
「讓我跟著你走。」
「我不認識妳,妳也不認識我,所以別跟我來。」這突然扯出的話題是什麼意思,不管,L直接果斷回答。
「我不知道我是誰,我浪跡天涯,只求生存,最後被抓到這,抓我的人只說這樣執行任務時對方會比較鬆懈。」
「此事過後,我也不知道我該去哪,我猜想你大概也不會回去聯邦了,讓我跟著你好嗎?」
逕自講起自己的話,L看著她那有著無限含意的眼神,腦中閃過無數與兒子與老婆相處的畫面,他的情緒緩了下來。
「雖然我不知道老爺子的動機為何,但老爺子竟然計畫讓總部與分部的聯邦特務們分別互相殺害,天知道妳是不是又是分部派來的間諜。」
「若我是,剛剛那三位就不會說要殺我,我也知道你不知道的事情,我會有用的,你放心。」
L望著少女,思考著她話所帶來的意義及真偽,突然想起身後倒下的敵人,便轉頭要給與最後一擊。
那一位最後存活的敵人早已不見蹤影,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逃跑了。
「妳這傢伙...是為了掩護他嗎?」
L咬牙切齒站起來快步走向少女,她連忙後退幾步接著撞上了牆壁。
「他已受夠教訓,沒必要殺了他。」
「他殺了我的妻子!」L大吼著,就算剛剛戰鬥時再怎麼冷靜,感情終究也傾洩而出,他跌坐在地上大吼。
「妳就這樣放過了他,妳這樣我怎麼面對我的孩子。我該怎樣告訴我的兒子啊啊啊...!」
「有時候活著比死著痛苦,任務的背後是什麼你有想過嗎?有多少個背後你渾然不知便錯過了。」
少女一副理直氣壯,縱使L沒聽清楚少女的意思,可他自己心裡明白,對方僅是為了完成任務而殺了妻子,而曾經的自己是以殺戮為樂,沒有Q的強烈包容及強悍實力,說不定初次相識的那天自己早已命喪黃泉了。
與自己相比,他們算什麼,又得重蹈覆轍了嗎。
「你也該體會看看何謂慈愛了。」
他想起自己的兒子,又想起了身為特務的絕對規則,孰輕孰重。
碰。
外頭的炸裂聲更大聲,火苗開始竄起,看來戰鬥已至尾聲。
「快走吧,這建築會垮的。」少女扶起跌坐在地上的L。
「你們倆都是最強的特務,我相信著。」
「不再是了。」L語氣平靜地揮開少女的手,抱起Q的屍體,準備爬起通風管。
「等等,有一條更快。」
剛剛在一旁自行治療的嘟嘟這時爬起來,看起來傷勢幾乎痊癒了。
「剛剛治療的過程中我的氣體已經探完路了,跟我走吧,報答你們不殺之恩。」
嘟嘟隱藏在十來隻腳裡的洞口竄出了氣體,便慢慢飄浮了起來。
「走吧,我帶路。」
建築物又震動了幾下,嘟嘟話都沒說便直接氣體加速逕自衝撞密室的門。
門頓時破碎,接著便頭也不回的快速飛行。
L跟少女也開始跟著他移動,嘟嘟的速度移動得飛快,連L的腳力也不能慢慢應對,不過少女怎麼辦?一介凡人有辦法快速移動嗎?
奔跑的時候轉過頭查看少女,不料她竟可以跟上自己的速度,不過移動的樣子像是雙手在抓什麼東西似的攀爬動作,每將手往回拉她又便加速。
不管這麼多,嘟嘟停下來了。
「等一下再直走跟右轉就到出口了。」
「硝煙的氣體訊息告訴我活人剩不到十來位了,要大步跨開大門也是可以的。」
「那我要先走了。」嘟嘟說。
映入L跟少女眼簾的是一大空間,空間裡則有一台幽浮飛行器,嘟嘟轉眼間就打開了操控玻璃門便進入了幽浮主控台。
「等等,我得問你一些事情,然後這又是什麼東西?」L對嘟嘟叫道。
「我不善你們的國際語言。」
「但我得說不好意思,人類,為了我族,我得先走了。」
「我以後會救贖你們的,放心。」
隔著玻璃,兩人看見嘟嘟沒有情緒起伏地在主控台說道。
「救贖?什麼意思?」L問。
沒有理會L的問題,幽浮轉眼之間便啟動,接著直接把上方的天花板撞開,星空皎潔,一道光劃破天際。
幽浮飛快離開。
沒有太多猶豫及思考,先撤離再說,兩人也真在嘟嘟所指示的位置找到了出口。
與之前相比,完好無缺的大門已被破壞殆盡,黑領帶與紅領帶的人馬分別躺在地上,屍橫遍野。
我站在昔日的堡壘大門前,或許這是聯邦的r國分部吧,我看著親愛的臉龐,到了現在仍舊美麗,接著我抬頭望著。
這是最高指揮官老爺子自行策畫的內戰,藉由分別宣告任務讓渾然不知的我們得殺害自己的盟友。
原因何在,不知道,也不想管,妻子的死訊讓我明瞭兒子才是一切。
少女似乎是打定主意要跟我同行流浪,她說她不知道她是誰,也不知道從哪裡來,不過我覺得似乎是有秘密瞞著我。
沒想到妻子死的當下我竟然異常冷靜,除了最後的短暫潰堤,最後在r國附近的樹林埋了她,見過許許多多的生與死,或許最後連妻子的死都麻木了吧。說也真是巧,這是我們最初執行任務的國度,沒想到,告別的地點也是同一地方呢。
如果仍是麻木,那就想想兒子吧。
相信妻子的遺願也是要我照顧好兒子。我遵守諾言,金盆洗手,就算被通緝,不過至少我們父子倆仍是在一起的。
回到了家,開門迎接著兒子,他興奮地跑了出來,劈頭就問我媽咪去哪,我沒有說話,反倒是少女說道她有一件很困難的工作必須出遠門,短期之內不會回來,由自己先暫替照顧兒子直到母親回來,他可以叫她姊姊。
兒子看著我,我微笑再看著少女,微微頷首,又告訴兒子從今以後我們得開始流浪,看看世界,看看奇景,同時也等待媽咪的歸來,兒子聽到後滿懷興奮的收拾自己的家當,雖美其名是看看世界,但不好意思,兒子,我深知得讓你過上一同逃亡的生活,請原諒我,兒子。
不過我會保護你的。兒子,死也再所不惜。
幾個月後,我、少女以及兒子在深山裡過著崇尚自然的生活,訝異的是竟然沒有來自聯邦的追兵追過來,估計那一戰大部分的特務皆已戰死導致人手不足。
老爺子沒有親自追過來也很是令我訝異,常常說擁有絕對真實情報的他明明只要數秒便可知道我所身處的位置接著結束對我的審判,但始終都沒出現,永遠搞不懂老爺子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算了,珍惜當下才是最珍貴的。
「爸比你看,我做的陷阱抓到鴿子了,今晚我們有鴿肉可以吃了!」
兒子跑向我,興奮的向我分享他的戰利品。
「很棒喔,下次挑戰山豬啊!」我摸著他的頭對他稱讚。
「也得多虧姊姊!她的捕捉技術可能也跟媽咪不相上下呢!」
是啊,一個連自己名字都不知道的女生半路串了進來,代替母親照顧我的兒子,外人怎麼看都會認為我是怪胎吧,也罷,看「姊姊」這樣,多少也讓兒子稍微體會一下來自姊姊的厚愛吧。
我看著少女,她也對我微笑。朱紅色的眼眸仍透露出無限的未知之意。
而遠處一聲巨響打破了歡樂時光。
我站起身來瞪大眼睛往聲音來源探尋,一股巨大橘氣頓時浮現在遠方,貫通天地,奇大無比,而那裡,正是聯邦總部的方向。
「嘟嘟?」我歪著頭問道,縱使在遠處,我仍清楚看見巨大橘氣蔓延的速度非比尋常,完全毫無預警的直接降臨世界。
我看著這一切深陷疑惑,突然傳出了遠處集體人們的嘶吼慘叫聲,而警報聲頓時此起彼落的響了起來,這是前所未見的S級人類滅亡等級災害警示。
意識到異常,我連忙抱起兒子朝著氣體來源反方向就跑。
「抓緊了兒子,姊姊妳也跟著。」
運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在地上奔馳,我意識到兒子正驚嚇的緊抱著我,然後看著周遭的景物遠離自己。
轉眼間我下山了,轉頭看著少女也跟在我旁邊,不過橘氣蔓延的速度已經將我剛所身處的山完全包圍。
「這是何等速度...?」
我看著這一切,訝異地看著。
嘟嘟,你所說的救贖,難道就是要泯滅全人類讓我們生命得到解脫嗎。
Taco星人們,我不知道你們是為了什麼原因,但你們自以為可以主宰我們的生命嗎?
呵呵。
轉頭就跑,明知這蔓延速度連自己都逃不掉,但我還是得跑。
你們的橘氣可以掌握生與死,偏偏選了一個最錯誤的選擇。
跑,我繼續奔馳,抱著兒子,我聽到橘氣在身後拂嘯萬物的聲音。
也是,外星人想攻佔行星,本來就沒理由,物種們終究只會為了自己。
我的身體感受到之前打開嘟嘟箱子全身蔓延橘氣的感覺了。
仍是酥酥麻麻,看來會沒有痛苦的死去呢。
Taco星人啊,若我有來世,我絕對饒不了你們。
兒子開始將橘氣吸入,慢慢昏了過去。
好歹也給我們個心理準備吧,珍惜最後一刻這種事情也不施捨給我們嗎?
無法抵擋橘氣的侵蝕,我的速度也日趨緩慢。自己知道身體再撐下去也會毫無疑問的死。
也罷,至少我與兒子死前的一刻仍是團員的,親愛的,我們來了。
意識逐漸消逝,雙腿跪下,全身逐漸被橘氣包覆,然一陣閃光仍刺激了我的視神經。
我微微朝剛消逝的閃光方向瞥去,那是少女嗎?不知道,長得像少女的她身著紅洋裝紅領巾,引人注目的是她雙手分別抓著一條伸縮線,而線的頂端是兩台漂浮的機器,看起來是機器寵物。
「你們不該命絕於此。」她莞爾一笑。
「妳...是誰?」我倒在地上擠出些許力氣問她。
「嘛...我真的不知道我是誰,不過既然我是這個狀態的話可以叫我銀河少女。」她說。
「自以為換個衣服帶個寵物就多個名字呢...呵呵」我倒下前對她笑道。
「不要辜負我跟你妻子對你的期望,抱著慈愛之心你們必得真相,災後你們會需要的。」
氣體的影響讓我無法思考,我只看著銀河少女鬆開了線,讓兩隻電子寵物分別抓著我跟兒子浮到空中,接著下一秒便以我沒體會過的速度帶領我們飛離橘氣的壟罩。
我無法說什麼,只得看著遠方那埋沒在橘氣裡的模糊身影倒了下去,最後自己也渾身無力完全喪失了意識。
銀河少女?謝謝妳呢。
一切噤若寒蟬。
大馬路上,兩個坑洞。
父與子,慢慢醒了過來。
超棒的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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