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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10月14日 星期日

天影武士 (一)



序章

「所以你在打什麼盤算?」格龍似乎不太高興,隨手就把路易士帶來的書丢在桌上,擺出一副釣魚釣了半天卻發現海裡都是死魚的臭臉。

坐在他旁邊的妮蒂亞好奇地把書撿了過去,並快速閱讀了起來。

「你知道的。」路易士聲色俱厲,一臉不耐煩的樣子。「還有,那本書的價值是遠超你所想的。」

「是嗎?」格龍轉以諷刺的口吻冷笑道。「作為毀滅世界的道具來說,它真是價值不菲啊!」

路易士瞬間暴怒,「為什麼你偏要這麼想?!」他仿佛已到臨界點,眉頭深鎖,聲音開始變得失去冷靜。「為了找『那些知識』就花了我將近四十年的時間!而你卻以看待垃圾般、想都沒想過就否定了我全部的努力!」

格龍聽後毫無感想,反而是正在看那本書的妮蒂亞被嚇了一跳,緊張到連尾巴都豎起來了。

「嘿,不要生氣嘛。」她連忙安慰路易士。「小格他也不是要故意為難你的,只是他與你的想法有點差異而已。」

妮蒂亞是一位嬌俏的女孩。她有一個可愛的臉蛋,水靈靈的大眼睛,以及細挑的身材,看起來就像是不到十歲的小女孩。

「而且,這四十年就真的是你的全部了嗎?那我們在一起的那二百年對你來說又是什麼呢?」妮蒂亞輕柔地勸說道,搖動著她那毛茸茸的大尾巴。

茶褐色的貓耳朵,體積大得像枕頭的狐狸尾巴;幼小的她,並不是一般的人類。

此時格龍卻不識趣地冷哼了一聲,「話說,單單只是找這本破書,卻居然花了你四十年時間。你都不覺得你是在浪費時間的嗎?」格龍微歪著頭,滿是懷疑地問道。他的尾巴悄悄地左右晃動著,這是來自他本能的小動作,表示他開始轉為警惕狀態。

身披藏青色的天然鱗甲,連接著全身上下都是這種奇特的皮膚觸感;像條龍的牠,並不是一般的魔物。

「......我本來是希望你能回心轉意的。」路易士痛心地說著。「格龍,你仍然在反對我以前那個提案吧?」

「廢話!在你獨斷獨行,準備離開我們之前,我就跟你說過多少遍了!我是不會......」他頓了頓,忽然想到了一個他最不敢想像的結局。

「等等,路易士。」他的神情變得緊張起來。「你該不會是已經......」

「妮蒂亞,妳怎麼想?」路易士打斷了他,不再給格龍任何機會。

妮蒂亞沉默著,她知道路易士所指的是什麼。她的尾巴不再搖動,面露難色的她已經說明了一切。當她準備要拒絕某人,卻不知要如何開口時,都總會是這樣的表情。沒錯,對認識了多年的朋友來說,路易士心裡很是清楚。

「唔,其實你的概念是十分好的。」妮蒂亞從困惑中醒了過來,遲緩地向路易士解釋。「不過,你知道的。這種事還不輪到我們來決定......」她沒有把話說完。

妮蒂亞不知所措地低下頭,不敢望向那昔日的伙伴。

「說什麼『不是故意為難』,什麼『有點差異』。到頭來還是這樣嗎?」路易士的臉上已無憤怒,隨之以來的是陣陣的失望與傷感。

「也罷。」路易士站起身來,取回妮蒂亞手上的古書。「反正妳和格龍的意見也差無兩幾吧?『阻止』和『旁觀』對我來說都是礙事而已。」

不理目瞪口呆的妮蒂亞,不睬正要質問自己的格龍,路易士轉身便朝日光地的方向走去。或者該指是「更遠方的日光地」。

看似年輕俊俏,看似身強力壯;擁有人型面貌的他,擁有雄心壯志的他;卻偏偏是三人之中最不正常的一個。


第一章

但願那天沒有遇上妳


陰陰沉沉的烏雲籠罩住整座山林,而被樹蔭包圍住的世界更是密不透光。這裡並不是他熟悉的山域。

影天輝從背包裡翻找出一張摺疊型地圖,粗略地估計他現在的位置。

「未命名島嶼?這到底是有多偏遠呀。」影天輝不禁在心中挖苦。他摸了摸他那沒有鬍鬚的下巴,盯著地圖邊界的一小角。

「好了,這下子可得靠『摸黑』前進了。」他收起地圖,換了一把晶瑩剔透的藍色短弓,並不時停下來,往後方警戒著。

「摸黑」並不是因為他看不到,而是因為此時的地圖已無可用之處,唯有靠命運來指引路向。

畢竟對於他來說,在黑暗中行走簡直輕如反掌。就算在如此漆黑一片的環境下,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不論是前方的大樹、溪澗上的小石、突起的樹根,抑或是正在追殺他的敵人。

「不過,他們大概不敢再繼續深追吧?」影天輝默默地盤算著。這裡是陰暗地,以人類的身體能力並不足以在此地久留。不光是視力的問題,而是因為單單在身處陰暗地的這件事上,就已經是個令自己慢性中毒的行為。

陰暗地的空氣帶有百種以上的毒素,其濃度雖不會立即令人致命,但假若人類持續吸入這些毒氣,累積的毒素便會逐漸侵害人體。而如果毒素久久無法得到排解,那恐怕就要撒手人寰了。

然而,影天輝並不是人類——或者應該說不是一般的人類。作為「天影一族」——人類的亞種,天生就帶有強大的自然排毒能力,陰暗地的毒氣壓根兒傷不了他。

他翻過一處又一處難行的山澗,終於來到了山頂附近;而在前面等著他的是,一片無窮無盡的大森林。

「我的天呀......」影天輝不由得發出聲感嘆道。前方是未知的世界,就連軍隊提供的大型地圖也沒有記載到有關這裡的資料。一望無際、無人知曉,此刻的他甚至忘記了身後的敵人,只為眼前這景色嘖嘖稱奇。

「這豈止是島嶼?根本是大洲了嘛!」他放下手上的短弓。自哈斯卡大陸到瑪納海以來,影天輝便一直受到敵人的折騰,連自己正在逃往哪邊都不知道。

現在他知道了,自己是來到了一個不得了的地方。他心中既有恐懼,亦有亢奮之情;怕的是回不去同伴的身邊,而興奮則是因為對即將展開的冒險充滿期待。

「沙——沙——」一陣明顯不自然的草叢聲從影天輝後方響起,且不時有金屬磨擦、碰撞的聲音混雜在一起。

聽到不對勁的影天輝,出於本能,好奇地往身後一望。可是就在那麼一瞬間,他便後悔了,後悔自己沒有立即拔腿就跑。

一名穿著帝國軍服的士兵正與他互相對望著,很明顯那士兵已經察覺到影天輝的存在了。

「啊!發現他了!就在那邊!!」士兵大吼,同時為他的隊友們指引方向。不到數秒,遠方一群雜亂的樹枝折斷聲,腳踏草的沙沙聲,以及人們在叫嚷的嘈雜聲,漸漸地往影天輝的位置迫近。

「可惡,他又要跑了!快追!」另一位趕過來的士兵叫喊著。他手上提著一把黑色步槍,並殺氣騰騰地向山頂衝過去。

「嘖!真沒想到他們會追我追到這種地步。」影天輝暗罵道,躲在就近的大石後面,並從掛在背後的箭袋裡抽起兩支水晶箭矢,然後把其中一支箭扣在弓弦上,用力拉緊。

他探頭回望了一下從山坡追來的帝國士兵,只花了半秒瞄準,便舉弓放箭。咻的一聲,箭射中了士兵的胸口。

「嗚啊......」聽到隊友的悲嗚,另一位帝國士兵並沒有就此放棄,只見他手握短劍,嘴裡唸唸有詞。同時間,他的周圍突然閃耀著點點的光芒,並圍繞著他不停打轉。

「喝!」光點最終成了一個實體——黃色的光盾出現在士兵的前面。當士兵移動時,光盾亦跟著移動,猶如有隻無形之手在幫他舉盾似的。

影天輝看到後,並無任何驚訝之色。他毫不猶豫地把另一支箭搭在弓身上,拉弦,射箭!

水晶箭朝士兵的左胸射去,但面對即將要射穿自己身體的利箭,士兵卻沒有露出半點恐慌的樣子,反而大膽地繼續踏步上前。

「颼!」「怎......怎麼可能。」士兵不敢置信的看著插在自己身上的箭矢。當他以為箭會被光盾擋住之時,怎料那支晶藍色的長箭卻像看不到光盾的存在一般,直接無視了它,直擊士兵的心臟。

士兵隨後應聲倒地,影天輝也就鬆了口氣。

「這人明明是『士兵』,卻能使出『皇家』的秘技呀。」影天輝喃喃自說,走近屍體旁邊,想趁其他敵人還沒到來之前回收射出的箭矢。

突然,五顆比拳頭還要大的「光彈」朝影天輝這邊飛來,其速度之快甚至讓他反應不及。

「啊——」光彈就猶如鐵球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飛向他的胸口、腹部及手臂等的位置,使他整個人都被彈飛出去。

但這一連串景象卻只發生在短短一秒之間,對影天輝來說就只不過是浮光掠影。在他根本看不清發生了什麼事的情況下,便被重重地撞向身後的巨石上,手腳動彈不得。

強烈的疼痛感震撼他的腦袋,肌肉撕裂的感覺蔓延至全身。他痛得想要大聲吶喊,卻因為呼吸困難而發不出聲來。

「總算讓我們抓到你了,天影刺客。」一個身穿華麗盔甲的騎士從樹林中走出。他手持長劍,劍上透出一陣不自然的餘光,並慢慢散去。

影天輝勉強地站起身來,剛剛的光彈攻勢嚴重地傷及了他的肺部,現在只能輕微地呼吸。不過影天輝知道,更嚴重的是眼前的這位騎士,以及跟隨在他身後的士兵們。

「已經沒時間給我恢復了!」他無聲地激勵著自己,強行往後面的巨石一跳。如果是人類的話,便絕不可能跳過那塊高及大樹的巨石的。然而影天輝所使出的,是超越人類的絕技。

「甚麼......!?」騎士吃了一驚,沒有料到對方還留有一手。

影天輝忍痛轉身一躍,而這一躍便是跳到巨石的頂端,然後他再往石面踢了一腳,以越過石頂,並順利著陸後,直直地往森林方向逃去。

後面幾個怒吼聲正從山頂上緊追著他,巨石拉開的距離有限,他們很快就會追上他。但影天輝當然不會讓他們過得這麼簡單,只見他小心抽起放在箭袋裡的最後兩支箭,把它扣緊在弓弦上,乃至全身力氣,回頭一射!

由於他沒有時間瞄準,他預先想像了那些敵人有可能出現的位置,並選擇最有機會的目標,不過,這一射也就只能靠他的直覺與經驗——以及幸運。

風聲掠過,箭射中了一位從後來居上的士兵,他的頭部被咚了一聲,便突然失去了力氣,倒地不起。

「呼。」影天輝很慶幸他有射中敵人,趕緊準備射出第二箭。

「休想!」跟在後面的士兵一陣亂槍掃射,害他亂了陣腳。一顆子彈打中了他的大腿,讓他更不可能從騎士手中逃去;而另一顆子彈則射穿了他的右邊的手肘,令他無法拉弓。

弓箭已經不能再用了,他拋下他慣用的武器,用左手拔出腰間的飛刀,然後反手接住刀背,簡略地對準了騎士的脖子範圍,那是很多人都會忽視的部位,但同時又十分之致命。他一個扣腕,把刀投擲了出去。

就在刀鋒快要刺中目標之時,騎士反應迅速地用劍一撥,飛刀就被彈到不知往哪裡去了。

「真是個死不放棄的男人。」騎士說,「你知道光是要追捕你,就浪費了我們多少條人命嗎?」

不過,影天輝可沒有時間慢慢跟對手閒談,他看到飛刀失敗後,便用左手摸了摸那把與箭袋交叉相掛的寶劍。刀劍並不是影天輝慣用的武器,更何況那把劍他連用都沒用過。

於是他略略側身,打算用之前巨石那招,跳到大樹上逃走。

「逃走什麼的,我勸你還是省省吧。」騎士指著影天輝的背後,「看看你周圍如何?」

除了跟在騎士後面的兩位士兵外,影天輝的左右兩旁溘然再多出兩名士兵,他們的身邊都環繞著點滴的白光。

「原來如此,難怪會這麼輕易被追上了。」他無奈地苦笑著,「現在連雜兵都學會了『閃身術』了嗎?」

「小心你的嘴巴,你這小偷。」出現在他右側的一位士兵警告他,似乎因被說成雜兵而感到不滿。

「我們是特殊戰鬥單位,專門來對付像你這樣的麻煩人物。」對面另一位裝束簡樸的士兵解釋,說畢便舉槍指向影天輝。

影天輝搖了搖頭,閉上眼睛,絕望地笑著說:「那真是我的榮幸。」

四面楚歌,當在場所有人都以為影天輝已經無路可逃時,地面上突然掉了一顆黑色的金屬球體。

「嘭!」就在金屬球碰到地面的一剎那,球體便閃出一陣刺眼的光芒。當時又有誰會知道,影天輝其實早已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從手中準備了閃光彈。。

突如其來的閃光,使得騎士和士兵們都不得不用手掩蓋雙眼。而影天輝當然也沒有錯失這段短暫的機會。

他倏地轉身,向右邊拿著狙擊槍的敵人衝去,並從腰背上抽出一把匕首,對士兵的咽喉就是一個猛插,同時用空出來的另一隻手抓住士兵的頭髮,把士兵拉向自己握刀的手。

刀刃刺穿骨頭的感覺傳到影天輝的手中,恐怕匕首已經刺入了士兵的頸椎。可是,影天輝並沒有就此收手,他扭轉刀柄,頸椎完全斷開,他無可置疑地殺死了對方。

閃光彈的效果雖然已經開始減弱,但仍影響著周圍的人。

影天輝沒有選擇拔出匕首,而是撿起屍體上的狙擊槍,對剛好站在他前面的士兵攻其不備。雖然比起弓箭或刀劍,子彈的殺傷力還差好幾倍,但狙擊槍的子彈則是特例。

影天輝手疾眼快,子彈射中對手的右眼,就算那人能大難不死,恐怕也無法繼續作戰了。

大多數的狙擊槍都沒有彈匣,只容許裝上一顆子彈,所以那一顆子彈便是戰鬥的關鍵。軍火廠會不惜耗用較多的火藥,來為狙擊槍的子彈提升威力。

「呵,居然是完美子彈?帝國的資源真有夠多。」影天輝停止攻擊,接下來他得用口才來拖延時間了。

——還有他的演技。

在這短短幾秒鐘內,兩名帝國士兵就倒地不起,非死則傷。

「多麼兇殘又卑鄙的傢伙。」騎士回過神來,望到眼前的景象,面帶嫌惡地評價,
「盡是耍些小花招。」

「隊長說得對,他是個陰毒的無恥之人。」一名持盾握劍的士兵如此地附和道。

「同伴們的仇,不報不行!」另一位持步槍的士兵也插口。

不過,影天輝並沒有生氣,反而擺出一副悠悠然的表情地調侃︰「彼此彼此,我也不覺得想要倚多為勝的你們是能有多光明正大就是了。」

他邊說,邊脫下用來掛著寶劍的肩帶。

「說到底,還不是因為你們硬要追過來,才造成現在這樣的局面嗎?」影天輝反問。他正在激發士兵們的怒氣,但不能用謾罵,而是要用提問,這樣子才能讓他們破口大罵,而不是直接大開殺戒。

「『說到底』?你還真好意思說啊!」士兵斥責道,緊盯著影天輝手中的劍。

末世劍——傳說中的最強之劍,帝國的至寶。據說,若將其力量全部發揮盡至的話,更有可能把世界毀滅......至少帝國是這麼去形容它的。

而這把絕世奇劍就這麼的被影天輝給偷走了。

「呵呵,也是呢。」他不懷好意地笑著說,緩緩拔出手中的劍,響起刺耳的嘶嘶聲。「差點忘了你們原來是為了這把劍才追到這裡的呀。」

雪亮的劍身不時閃出陣陣寒光,幻想的傳說與恐懼,給對手一種未知的壓迫感。

「本來是想用小花招就把你們打發走的,不過現在可沒辦法了,是你們逼我的。」他壓低身子,微微屈蹲,擺出像是要使出什麼絕招似的姿勢。

「論劍術,我是不會輸的。」騎士舌了舌口水。比起威脅,這句話聽起來,更像是在為了讓自己保持自信。

「誰跟你說我要跟你比劍了?」影天輝答道,「如果不是因為會消耗大量的『影氣』,我早就用這把劍來對付你們了!」

他停頓片刻,意味深長地一笑,讓騎士和士兵們了解事態的嚴重性。

「我被這把劍所選上了。」影天輝說出他們最不想聽到的話,「不要露出那種表情嘛,這把劍似乎是要用『影氣』才能發動的哦,所以你們皇家騎士團裡都沒有一個人能使出此劍的真正力量也是正常的。」

「你......你騙人!」騎士嘴硬的反駁,但他的心裡已有一半相信了影天輝的話。

「是不是騙人,關於這點,你就拿你的命來試試好了!」影天輝的聲調忽然變得低沉,張開口對騎士和士兵們大吼。

他扔掉劍鞘,用受傷的右手握住劍柄,並用左手按在劍身上。

他快步跨出,把劍提至及腰的高度,以大孤度的橫劈......拋出!

「搞什......」騎士還沒有說完,就被眼前的畫面所怔著了,不過長期的訓練使他的肌肉擅自動了起來,給突然飛過來的寶劍來個側劈。

末世劍的「攻擊」被輕而易舉地擋下來了,然而騎士和士兵們仍大惑不解地愣住在那邊,直到他們看到影天輝拚命往樹林跑去的身形後,他們才明白自己被耍了。

在把劍擲出去的瞬間後,影天輝便立即落荒而逃了。就正如騎士所述,一切都是預設好的騙局,都是為了逃命的小把戲。

「隊長,我們得快把他追回來!」回過神來的士兵急忙地喊道,「不然隊友們的仇......」

「不,我們要就此打住了。」騎士拒絕士兵的要求。

「既然末世劍順利回到我們手中,我們就得趕緊離開這個陰暗地了。」他說。

「為什麼呀!隊長!」另一位士兵也不滿地抗議著。

騎士撿起地上的末世劍,望向海邊的方向,恢復冷靜地說︰「再待下去,恐怕我們全員也會被陰暗地的毒氣所毒死,而這正中了那個天影的下懷。為了那些犧牲了的同伴們,我們一定要把這劍安全地送回帝國。」


(第一節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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